林夏的枪口抵着季临渊胸口。手术室警报声像一把钝刀在切割空气，红光把两人影子钉在DNA流程图上。她能感觉到扳机下手指在颤抖，不是害怕，是恨。那股恨意从锁骨疤里爬出来，顺着血管往心脏钻。
“十五份授权书都是骗局？“她咬着牙问，声音比手术刀还冷。季临渊没躲，任由汗珠混着血滴落在键盘上。他解开了衬衫第二颗纽扣，露出锁骨处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疤。那疤像条蜈蚣，在红光里扭动。
枪响了。
季临渊踉跄后退撞上操作台，试管架翻倒时滚出个金属牌。“LX-002。“林夏念出牌子上的字，手术台反光映得她脸色发青，“这就是我的名字？“
“但我选择救活的是你，不是她。“季临渊捂着渗血的手臂，“五年前我就该死在手术台前，是苏婧把机会让给了我。“
走廊传来脚步声。密集的敲击声像是高跟鞋踩踏地面，节奏诡异。“现在告诉我真相。“她攥紧枪柄，“我到底是什么？“
整面墙的监控屏突然全亮。画面里无数个林夏在不同场景重复动作：穿病号服游荡、蜷缩发抖、被推进手术室时挣扎...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输液室。扎着马尾的少女床头挂着“LX-001“金属牌，正是她以为的童年照片。
“苏婧不是你姐姐。“季临渊的声音沙哑，“你们是同一人的两个版本。她是原版，你是...“
玻璃碎裂声从走廊尽头传来。林夏瞥见门缝透进的幽蓝光芒，注射器泛着冷光划过她视网膜。
“这次换我来做主。“她抹掉眼泪，枪口转向门口。季临渊拉住她手腕，经过监控屏时，三个人影在画面里重叠。
楼梯转角的镜子映出追兵面容。林夏的脚步顿了一下——那张脸，和她一模一样。
季临渊突然将U盘塞进她内袋，手指擦过她掌心时有点烫。“逃生通道在左边第三间。“他压低声音说，却突然推开通风栅栏，“快走！“
林夏被推入通道前瞥见实验体嘴唇翕动。那嘴型她认得，是她自己常用的表情——嘴角微微下垂，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匕首。
逃生通道里弥漫着霉味。季临渊走在前面，血珠顺着胳膊往下滴。林夏看着那些血点，想起疗养院地下阶梯的抓挠痕迹。同样是带血的印记，同样让人作呕。
“为什么帮我？“她突然开口。
季临渊停下脚步。黑暗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模糊：“因为我欠你的。“
“欠我什么？“
“一条命。“他转身看她，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，照在他缠着绷带的手腕上。那绷带边缘隐约能看到“LX“刺绣。
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。战术手套里的“LX“刺绣突然变得滚烫。她想起训练营时期，每个特战队员都会在装备上缝制专属标记。可没人告诉过她，这标记意味着什么。
脚步声从两个方向传来。高跟鞋的敲击声和军靴的踏步声在通道里回响，像两支交战的军队正在逼近。
季临渊突然把她按在墙上。他的手臂横在她面前，血腥味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。林夏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打在她颈侧，还有胸膛随着心跳的起伏。
“向左是顾婉如的人。“他贴着她耳朵说，“向右是我的人。“
“你怎么知道我选哪边？“
“因为你是林夏。“他退后一步，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，“永远会选择最危险的路。“
林夏看着他缠着绷带的手腕，突然伸手扯开他的袖口。在那道新鲜伤口下面，有道褪色的“LX“刺绣痕迹。和她的战术手套一模一样的标记。
“这是什么？“她盯着他问。
季临渊的表情变了。他猛地转身，将手枪塞进她手里：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“
话音未落，通风管突然塌陷。实验体从天而降，注射器直奔林夏咽喉。季临渊扑过来推开她，针头擦过他的肩膀，溅出的液体在墙上腐蚀出蛇形图案。
“跑！“季临渊大喊，同时举枪对准追兵。林夏听见第一声枪响时，他已经冲向相反方向。
雨水顺着排水管往下淌。林夏蜷缩在后巷阴影里，手机在暴雨中震动。解锁显示陌生号码：“去苏婧的旧居，那里有你真正的过去。“
她抹去屏幕雨水，身后镜廊传来实验体指甲刮擦声。手电筒扫过排水管内壁，隐约可见蛇形纹身刻痕。最后镜头定格在她握紧U盘与短信界面的双手，指尖因用力而发白。
\[本章完\]